现在媒体和民众对美容手术的理解普遍简单化:想要胖就填充、想要瘦就割除,然后缝合。然而,面对单纯以“变美”为目的的患者,心理治疗是与手术同样重要的环节。
小文的父亲称,小文在医院接受心理治疗期间,同科室竟然住着20多名和她年龄差不多大小的未成年人,其中不乏因对自己的容貌极端自卑而产生心理障碍的。
“从数量上看,回龙观医院近两年接收的因整容或为整容产生心理问题的病例并没有明显增长,但不能排除的是,很多人在心理和容貌的双重隐私的压力下,宁可选择放纵问题在自己身上扩散,也不愿走出来接受治疗。”
而屈英认为,这种放纵无疑是危险的。屈曾收治过一个十几岁的患者,为了美,从神经性厌食,到神经性贪食,最后找到了新的平衡点——整容,家人忽视了她的心理问题,一次次纵容她的要求,但女孩很快陷入了整容的漩涡,只要家人反对就以绝食要挟,“她被家人送来时已错过了最好的治疗时机,因为她已经在对家人反复的要挟中发现,自己可以从这种自我放纵中获利。”
而另一方面,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承受整容手术带来的后果,“即便这个手术从技术角度看,是不存在任何问题的。”
隆鼻后又连做了两次修复手术,仍嫌鼻子变化太大,垫得太高,“我告诉她这种情况下就不要再做了,因为她根本就接受不了改变后的自己。”
屈英曾有一个门诊病人,割了双眼皮,有人说好看,有人说不好看,而她自己越来越在意,天天对着镜子找毛病,慢慢觉得自己手术做得很失败。结果,这个病人失明了。
“这是典型的癔症。她的眼睛没有任何功能性障碍,只是不能面对手术带来的压力,于是在潜意识里寻找一种平衡。而潜意识告诉她,如果她看不见了,就不用再接受别人的评价了,就会让别人的注意力从她的眼睛上转移了。”
“整容手术的效果是显性和客观存在的,但其可能带来的心理的创痛却是隐蔽和易被忽视的,不管手术成功还是失败,患者首先要面对的问题实际是心理重建。”
而屈英认为,人们的心理问题往往带有深刻的时代烙印,近两年心理学界致力于研究的青少年网络依赖症便是很好的证明。而在社会、舆论掀起一波波整容热潮的今天,重视整容风气对社会人心理产生的负面影响,或许并非是未雨绸缪。